“要么孤独,要么庸俗”,这句话是德国著名哲学家叔本华说的。大哲学家的想法有多深刻,身为普通人的我们未必能够真正理解。浅显理解一下,大概就是说,太多人汲汲营营,热衷于交际获利,不过还有人更爱独善其身。
我们都怕成为庸俗的人,总觉得这个词不是好词。被人说庸俗,就好像一下子成了热衷于骂街的菜市场大妈,还是孤独好,总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,飘飘欲仙有格调。孤独,还是庸俗,确实是个问题。
华年姐年届五十,却是身边所有人的女神。她是专栏作家,平日的工作就是给报纸杂志写写文章,现在她与时俱进。也给一些公众号写稿子。华年姐的美不露于外,不是玻尿酸、光子嫩肤的产物,而是美得含而不露,由内而外,没有架子,也没有攻击性。
华年姐没有结婚,也没有孩子,她的生活圈子不怎么大,朋友大多是些作家、艺术家,这些人年轻时大都恃才傲物,总想改变世界,遇了挫折,又觉得“人间不值得”。
几个艺术家聚在一起探讨人生,这是一帮四十郎当岁的糙老爷们儿,已经过了愤世嫉俗的年纪,净说些“技艺难再精进”“世界已经不是我们以前的世界了”这样的话题,有点颓,有点丧,还有点中年危机的意思。
受邀参加的华年姐淡淡地说:“我没有你们那么多想法,我现在就想着写自己的稿子,说自己想说的话,让我的父母安度晚年。”
华年姐和父母住在一起,两位老人都已经七十多岁了,不过都能自理。因为请了保姆,她每天除了写作,就是陪父母用三餐,陪他们聊聊天,有时候再陪他们看看近期比较火的电视剧。每年,她还会腾出十天半个月时间,带着父母出去看看风景,以前是世界各地到处跑,现在老人家身体大不如前,便只在国内旅行。
这时,有人忍不住问她:“没有伴侣和孩子,要是将来你的父母不在了,你怎么办?”
虽然这问题问得略显没有礼貌,但是大家都挺想知道答案。“你是问我,到时候变成一个人会不会孤独?”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“这个问题我也想过,之前别人劝我结婚的时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。其实这个世界上真有从来不觉得自己孤独的人吗?孤独,是个相对的状态,不是说独自一个人生活就是孤独。两个人对坐,却无法了解对方,相对无言,这样难道不孤独吗?而且我不结婚、不生小孩,并不是选择的结果,是顺其自然的结果。我并不会因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危机,而勉强现在的我。”
那人点头道:“不愧是华年姐。只有高尚的灵魂才配享受孤独啊!俗人就只配过庸俗的生活。”
听了这话,华年姐乐了:“你的话我可不赞同。我觉得,庸俗和孤独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,高尚和庸俗也可能并行不悖。我的邻居和我年龄差不多,很多人都说她特别俗气,买菜的时候锱铢必较,少找她一分钱,她都会跳着脚骂人。能占便宜的时候,她比谁都跑得快。可是她的女儿是她年轻时候抱养的弃婴,对女儿她视如己出。小区有很多流浪猫狗,她常年喂养。有人很不确定地说,她还总给希望工程捐款。她是庸俗还是高尚,我不能肯定,不过她一定很孤独。
“我总是觉得,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会感到孤独,不论你是老是少,是贫是富,是好人是坏人。既然都会孤独,我也就不纠结了。庸俗,就更不怕了,不是俗人,难道还是仙人啊!
“我的头脑没有那么灵活,思想也不怎么深刻,五十岁了,有时候还很懵懂。可是我想要过舒服的生活,过得开心一些,也想让身边的人过得舒服、开心,做到这些,我就满意了。
要么孤独,要么庸俗,或者有时孤独,有时庸俗,又能怎么样呢?庸俗和孤独只不过都是选择的结果而已。有人想要繁花似锦的生活,想要感受肌肤相触的温暖,想要在人群中获得名利,那他就选择投入人群中,付出一些,再得到一些,这种选择有时候被称为庸俗。有人想要冷清安静的生活,想要感受远离人群的自在,想要在独自一人的生活中领会思考的乐趣,那他就选择远离众人,独善其身,这种选择常被冠名为孤独。
做人有时候很复杂,有时候又很简单,复杂是因为思虑过重,简单是因为顺应了本心。我们又不是哲学家,肩膀上没有担负思考人类命运和宇宙奥义的责任,不如活得轻松一些,随心所欲,只要不逾矩便好。
那么,到底是选择孤独还是选择庸俗呢?说句开玩笑的话:“小孩子才做选择,成年人全都要!”